会诊实体经济：钱都跑哪里去了 05

    ■本报特派记者　陈琼珂　彭薇

　　4日，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举行小组会议，经济界别的委员们普遍对中国经济的前景充满信心。委员们认为，经济领域出现了一些可喜的新变化，今年我们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，不断优化经济发展结构，不断提高中国经济的发展质量。

　　中国人力资本的革命在开始

　　全国政协委员、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在小组发言中说，“经济结构性调整需要一个过程，不会那么快，因为我们要调结构、去产能、补短板，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这场变化。”厉以宁提到了中关村的咖啡店，很多大学生、青年科研人员在谈论创业，交流信息，“别只看到是在喝咖啡，那是在谈创意，有了创意就有创新。”
　　国外有人问厉以宁，你们中国的人口红利、改革红利已经枯竭，中国未来怎么办？他说，“中国人力资本的革命在开始，大量的技工在培养。至于说改革红利，十八大以来，改革持续推进。就像我们在走路，自己没感觉，可回头一看，才发现我们走了一大步啊！所以，我觉得人口红利在升级、改革红利不间断地出来，中国的发展前景必然光明。”

　　经济发展的关键是定力与质量

　　“现在实体经济发展困难，钱都跑到哪里去了？好像金融行业最赚钱，所有的钱都跑到金融业了吧。现在哪个大企业不涉足金融业？是吧，老曹？”４日上午，在政协经济界别分组审议政协常委会工作报告时，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石化原董事长傅成玉把问题抛给了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委员。曹德旺带着他特有的笑容举手说：“我没有做，我是乖孩子。”
　　“如今，实体经济发展确实很难。”傅成玉接着说：“现在上市公司里面，有70%企业的利润都不是来自主业，我们不能走美国式的‘产业空心化’的道路。”在场的经济组的委员们表示，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，关键不是速度问题，而是定力与质量。
　　“我们要降低对　GDP　增长的预期要求。”曹德旺提出，防止市场资金“脱实向虚”，首先要让管理部门对此形成共识。“GDP增长定得太高，劳工成本、资金成本、环境保护成本等都上来了，问题就来了，千万别迫使制造业‘低头’了。”他说，不像一些第三产业，制造业的GDP增长速度比较慢，它的发展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解决的。所以，更需要调低对GDP增长的预期，打造实体经济发展的良好环境。
　　“美国的金融创新和服务业变大，有些东西可以学，但是不能完全学。”在傅成玉看来，美国的金融业真正脱实成虚，但中国不能完全走这条道路。“现在不少金融产业自我循环了，离开实体经济照样玩。”他说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加上我国的经济进入新常态，增速相对放慢，结构需要调整，不少地方就让工业、制造业都搬出去，发展全靠服务业。“服务业是产生价值、不产生物质财富的产业，而制造业恰恰是产生物质财富的产业。”他说。
　　傅成玉说，金融泡沫迫使实业更难赚钱，“如果我们的资产价值一直往上走，折旧就会变大，成本就更高。”他说，五年前，年轻人租房一个月花3000元，现在要花5000元，支出成本大大增加，获得感也会变差。他认为，国家要从长远考虑，切实降低实体经济发展的成本，包括审批、土地、电力、融资成本等。
　　曹德旺认为，资本市场必须从实体经济的内在需求出发，通过优化资源配置、引导要素流动等，为实体经济的振兴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。在他看来，“供给质量”仍然是振兴实体经济的命脉。如今，实体经济存在结构性失衡，关键还是供给的质量和效益上不去。

　　去产能须严防“死灰复燃”

　　全国政协委员、工信部原部长李毅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，“去产能”与“去产量”不是一个概念，产量多少要市场说了算，不能行政干预，而去产能是政府要把落后的生产能力给打掉，不给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。
　　“钢铁行业去年计划去产能4500万吨，实际去了6500万吨，路子是对的。”李毅中说，过去规定高炉小于400立方米就关掉，可有些企业改造到450立方米，你是关还是不关呢？所以，必须提高技术、能耗、物耗、环境等综合门槛，把不合理的落后产能关掉。谈及此处，李毅中语气加重，“关掉了就不能放在那里，一不留神就死灰复燃。”去年，一些省市还发现“地条钢”，数量不小，李毅中表示要坚决取缔、依法打击。
　　前些年，一些钢企搞多种经营，有的养猪、种菜，有的搞房地产开发，对此李毅中认为“这些钢企不务正业，要坚决杜绝，要在市场中找准定位。”
　　有记者问及煤炭行业如何“去产能”，李毅中说出一组数字：“十三五”期间煤炭计划“去产能”5亿吨，去年就完成了2.9亿吨，成效明显，“但也存在一些问题，需要改进。”例如，有关文件规定“煤矿年生产天数不能超过276天”，李毅中认为这不符合实际情况，“不分大矿、小矿、先进矿和落后矿，搞‘一刀切’，这合适吗？”他说，神华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煤矿，它一年只生产276天，太少了，对一些小矿来说，一年生产276天又太多了。
　　李毅中翻开手中的材料，“去年前几个月，煤炭产量下降10%，最多的7月份下降了16.7%，造成煤炭供不应求，价格反弹，上升50%以上。到了9月份，又释放产能，过去很多封存的小煤矿由于没有拆掉、炸掉，死灰复燃。所以，那段时间煤矿事故特多，与此不无关系！”　（本报北京3月4日专电）